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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色的天空(其二)

铅色的天空(其二)

“哈......鸥外又说了那么奇怪的话。”我和克拉拉并肩走在回家的街道上,拜访完鸥外已经是傍晚了。

“倒不如说鸥外比我想的还厉害呢。”克拉拉虽然嘴上在多多少少的夸赞鸥外,但是脸上却一点都没有那个意思,反而还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

“不。”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大碍的。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快点回去吧,免得阿姨担心。”

“那你呢?”看着克拉拉注视着城市的另一边,那并不是她的住处的所在。

“我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不行,不行!”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反正妈妈最近都不在家,而且明天也不用上课,就让我陪陪你嘛。”

我笑着将脸靠在克拉拉的肩上,顺势将自己的身体压在克拉拉的身上。

“好啦,好啦!”克拉拉顺势往前走了几步,“你这个笨蛋少吃点蜂蜜蛋糕啊,我总觉得你比上个月胖多了!”

“才没有呢!虽然我爱吃甜食,不过我的体重一直保持的很好呢。”

克拉拉对于肢体动作的抵抗力意外的低,每次我想要让她妥协我都会这么做。看着克拉拉一脸困扰的模样我便顺势从她的背后滑开,背着手笑着看着她。

“我们走吧.......”

克拉拉扯了扯自己的领子,招呼了我一下走在了我的前面。

她昂着首挺着胸,身体中似乎增添了上个月的她不曾有过的力量似得。那个背影已经不是那么的孤单了。

差不多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小山头。那是我当初为了靠近克拉拉甩出的杀手锏,现在是克拉拉最喜欢的地方。

山虽然不高,但是空气非常的清新。拂面的清风凉而不冷,显得格外爽朗;遥远的天际太阳与月亮交相呼应,繁星与闪着霞光的云彩也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梦幻。在加上时不时飘出的点点炊烟,这座城市既美丽又可爱。

“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克拉拉放下了提包,将身子压在护栏之上,沉醉的看着远方的稀稀拉拉的行人还有翱翔于天际与都市顶端的间隙间的飞鸟。

“这的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措辞文明而略带高雅,声音平稳而不失活力。房东先生虽然有些过于个人的小毛病,但是可以沟通;邻里之间也亲如家人......”

克拉拉笑着转过了脸,“我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这个没问题啊。”

不过克拉拉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也让我觉得有些抓不着头脑,而且当时的我也始终觉得外界一样是幸福而美满的世界,这样一来便更加不能理解克拉拉的话了。

“难道克拉拉是担心我们把你赶出去么?”

克拉拉笑了笑,坚定的看着我:“不,我什么都不担心,只要能和你们在一起的话。”

顿时我的脑内便闪过了不少曾经看过的少女漫画的内容。我的脸羞红着,总觉得看着克拉拉的眼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什,什么嘛......”

虽然气氛有些尴尬,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生气。不过我实在是不会处理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我总是想得太多而做的太笨。

“明,明天见啦!”我转过身去,笨拙的向她告别。

“嗯,明天见。”听着克拉拉那不同于以往的温柔,我快步走下了山,一直走到了十字路口才停了下来。

唉,那一天虽然和平时的每一天都差不多,但是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阿尔,你或许多少也注意到了吧?无论是克拉拉与鸥外都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暗示你这个世界或许哪天会走向灭亡似得。

不过当时的我可想不到那么多,我只是个喜欢漫画以及童话的笨小鬼而已。虽然狼狈的逃开了克拉拉,但是我觉得她的心似乎离我走的更近了,这不经是我满心欢喜。

我哼着小曲朝着我那个有些空荡荡的家走去,就连那角落的影子都像是灵活的美好一般可爱。

“哈!”我伸了个懒腰,准备一口气跑回家。

但是当我再度睁开眼时,清澈的天空变成的浑浊的铅色,伴随着强大的气流,我被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莫名其妙的力量冲翻在地失去了直觉。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天空中布满了如死一般的恐怖的沙尘。太阳与月亮失去了踪迹,而陪衬的星河也变得浑浊,与铅色的天空融为了一体。

我的身上布满了灰尘,周边的景色仿佛变成了我所不知道的世界了。洁白与整洁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灰尘与风沙肆虐在城镇之中。

作为地标的高楼七倒八歪的睡去了,熟悉的平房们也在一瞬间变得面目全非了,有的甚至变成了无法识别的模样。

我的感觉非常的模糊,看清楚路就已经是极限了,至于大声呼叫或是跑动更是天方夜谭了。

在我的前方似乎还有着一些像是柱子的东西,那种漆黑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在都市中见过!

一股漆黑而冰凉的东西流入了我的心里,让我浑身颤抖不止。原本最为正确的事情应当是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联络小镇的人们才对。

但是人这种生物有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输给好奇心,即是被自己的生物性所震慑,内心那颗求知的心却愈发坚定了。

我大着胆子试着靠近那个古怪的柱子,但是就在我走到差不多离柱子有十步左右的距离时,柱子的一边突然爆开,一个高大而古怪的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看起来大概有两米左右的身高,从肩头到脚下都被像是金属一般的东西所包裹着;一只手似乎是半米长的锐器所构成,另一只手则是一只巨大的铁拳。

他凶神恶煞的盯着我,脸上和**出的部分的皮肤似乎也有相当的缝合的痕迹,似乎只要一吼叫便会全部崩散开来似得。

想什么来什么,他对着我大吼一声,虽然缝合线并没有崩落,但是我似乎能够看到在皮肤之下那蠕动的肌肉!他那双棕黄色的,似乎能够流出体液的眼睛也让我觉得出乎意料的恶心。

我想都没想,径直朝着另一边跑去。

我的逃跑并没有任何的方向可言,而且我也可以说是出奇的倒霉,转了快三条街,不仅没有甩掉那一只怪物,反而还又多引了几只怪物过来!

“啊!为什么啊!”

我埋头狂奔,嘴里无助的哀嚎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世界一瞬间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脑袋昏昏涨涨,呼吸也急促而困难。要不是我的脚还在快速运动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总,总之先去鸥外那避避难吧!

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鸥外家的安全门。终于,无助的盲动变得有了些计划性。我胡乱看了几眼四周,所幸鸥外家那并没有被之前那股莫名其妙的东西所波及。

“踏踏踏!”

那些怪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即使顶着风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回头看了看,甚至能够看到那如同铁爪一般的大手!我不敢怠慢,拼尽了全力仅仅只为求一条生路罢了。

我从不知道自己能跑的那么快,在这些怪物的追逐下平时要走近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我仅仅花了三分钟不到便跑的差不多了。

只要穿过我面前的那座桥就行了!

但是现实却总是残酷的,那座桥就像是在等着我似得,已经断成了两截。

我的腿一软,呆在了原地。原本构想的一起彻底的烧成了碎片,我当时什么都想不到了。无论是无谋的反抗或是屈辱的求饶,更或是轻松的自杀,我什么都想不到。

那些怪物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的后背也冷的发麻,心里也滚动着,让我不由得觉得有些恶心。

不知道我当初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竟然打起了直接跳跃大桥的打算。真不得不说,人如果被逼到了极限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

那个断裂的部分虽然不算特别的长,但是满打满算也五米以上,正常人真的有可能会跳过去么?更何况我狂奔到此,我的体力也有些不足了。

不过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一定会被吃掉的吧?比起摔死,被吃掉实在是太惨了!我不要,这种事情绝对不要。

“踏踏,踏踏......”

恐怖的脚步声又一次迫近了我的内心,在巨大的恐惧之下我爆发出了平时根本就无法想象的勇气。

我站起身,朝着断桥的另一边飞了过去。

不过就算我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我也是不可能跳过那个距离的。

我的身体彻底的瘫软了,任凭着自己的身体在离起跳点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处自由下坠。看着水面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近,我觉得轻松的不少,同时也泛滥着难以言状的后悔。

我到此为止了么?

就在我放弃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我的上方传来:“傻瓜!你在做什么啊!”

我觉得身体被人抱住似得,紧随着视线因为快速运动而变得模糊了。当我反应过来时,克拉拉抱着我的身子在空中摇摆着,又一次荡回了有这怪物的这一处断桥。

她把我放在了地上,凛然立于我的面前。她的手上缠着一个像是摆锤的东西,尽可能的将我挡在身后。

“不败给风,不败给雨,不败给严寒和酷暑。”她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摆好了战斗的姿态。

“东边若有生病的小孩,就去细心看护,西边若有疲惫的母亲,就去帮她扛稻谷。南边若有临终之人,就去安慰他不要怕。北边若有争吵诉讼,就去告诉他们别为这么无聊的事争吵。”她一边吟诵着诗歌,一边用着摆锤与那些披甲的怪物周旋着。

“干旱之季,为世人伤心流泪,冷夏之季,为世人焦急奔波。被大家称为傻瓜,不被人夸赞表演,也不以为苦!”

她躲开了怪物们的联合攻击,同时用着漫画中才能看到的踢击将几个怪物踢开。说出了最后的诗歌:

“我,就是希望变成这样的人!”她又后滚了几步,又回到了我的面前。

“安心吧,大家就由我来保护!无论是你最爱的大家们,还是我最爱的街景!我全都保护给你看!”

“不,不可能的!我们怎么可能和那种怪物战斗啊!”我拉着她那颤抖不已的冰凉的手,带着哭腔的语气请求到:“别让我一个人.......”

“安心吧。”克拉拉甩开了我的手,又一次冲向了怪物。

“我不会死在这里的!因为我正是与这样的怪物战斗过来的啊!”

克拉拉的战斗技巧令我震惊,她似乎非常清楚那些怪物的弱点。当那些怪物攻击她的时候她便灵活的向前一跃,回过手来用摆锤击穿了怪物的喉咙。

但是那些怪物似乎和正常的生物不太一样,它们根本就没有倒下的样子,反而更加狂暴了起来。

虽然那些怪物是那么的笨拙,但是体力与生命力越超乎常人。克拉拉很快便因为体力不支被那些怪物逼到了绝境。

而我只能呆在原地,什么都做不到!发不出哀鸣,也无法跑开。

因为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学生而已,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普通人啊!

万能的神啊!求求你了,请给我拯救一切的力量吧!

不知道我到底想到了什么东西,但是我却原意相信。相信世界上真有神明,相信善人终将得救。

我闭上了眼睛做出了这样的祈祷。

“咔!啪!轰!”

简单而强烈的三阵强烈的音响,我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克拉拉喘着大气坐在地上,而那些怪物变成了一堆乱糟糟的碎肉了。而在大桥的中轴线的位置上,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上班族的红发姐姐站在我的面前。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气,但是在肩后头则飘了两条好看的流苏。

她像是在把玩玩具那样看着手上的那个爪子一样的东西,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啊,外界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你,你是谁?”

不用说,救了我们的就是这个姐姐,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惊讶到惊慌。

她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那个啊,姐姐是魔法少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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